乘马会歌走四方
开始化妆的降央刚刚打了一层粉底,就有工作人员来敲门,表示这个化妆间归另外一个节目录制组。降央和她争取了一下,对方很坚持。降央只好把摆开了一桌子的化妆品、挂在衣柜里的演出服又都重新收拾好。
一会儿,嘴里叼了一根话梅棒棒糖的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出现在一楼,每个化妆间里都有人,她有点儿无奈地站在大厅里。也许因为瘦,1米76的她并不显得高大。她随意的穿着,在那些着演出盛装奇服的男女中家常得另类。
“哎呦,降央!又见面了!”一个男人认出她,远远地迎上来,走到跟前,矮了她半个头。
她给他一个熊抱。
“呦,今儿你怎么素颜呀。”他看着她。
“哪儿素颜了?我不是刚打了粉底么!”她在嘴里倒腾那根棒棒糖,粗着嗓子回应他,大喇喇地,和那男人的撒娇相映成趣。
降央的化妆师丁一跑来跑去地在一个大化妆间里帮她找到一个位置。他是一个天津小伙儿,也许和降央他们一起久了,比降央更像藏族人。“降央挺好相处,我们在一起合作5年了吧,她什么都直来直去的。别看我做这行,其实我也是学声乐的,说实话,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都惊呆了,太美太独特了。”
“丁哥化妆挺好的,就是经常忘给我画眉毛,或者忘画嘴什么的。”降央的棒棒糖吮得剩了中间的话梅核儿,“我太喜欢吃这个了,每次都带好多。”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糖,分给周围的人。
“这里好多好多美女呀!”她四处看看,感慨。
“你觉得自己是美女么?”
“小时候比现在更丑一点点,那时候胖。现在也不瘦。”她大笑,撸起袖子:“看,古铜色的皮肤。”
看她,很清秀的脸,轮廓倒像是江南的姑娘。
刚刚坐定,摆好东西画了几下,又有工作人员来找,问她能不能换个地方,说她坐的地方是给某人特意留的。“楼上楼下,换了三个地方了。”她说,语气平和,听不出不悦。
工作人员站在一边很为难的样子。
“他马上就来么?要是还要一会儿来,我们就先在这,他来了我们就走,好不好。”她依然好脾气。
“你觉得从天赋的声音到现在的演唱水平,专业的歌唱训练起了多大的作用?”看着一屋子连说话走路都带着规范的演员问她。
“100分的话,也就30分?20分?如果不去音乐学院上学,肯定我也出不来。那个时候小,没有做主的能力,总要跟着大家一起学呀,不然学业完不成,毕不了业。但要是现在你说让我去上专业课,给多少钱什么东西也不去,不习惯不喜欢。”
考甘孜歌舞团时,降央的乐理成绩是零分。到了学校,她唱家乡的歌怎么唱怎么舒服,可老师教的美声,别扭得张不开口,上学时她常常逃课。“专业课,对着镜子唱歌,老师说不行,你这样子唱不对。我心里想怎么就不对了,下次课我就不来上。我现在有时候给他们唱那些学校教的美声(歌曲),他们一听就笑得不行,不适合我。其实,我觉得这些年在台上表演用得到的东西都是实践里,特别是录专辑的时候,在录音棚里学到的。第一次给我录专辑的那个老师,到现在我们关系都特别好,他给我讲怎么唱,细节怎么处理最好。”
降央说自己个性里没有畏畏缩缩、虚虚假假的东西,不会顾忌太多,觉得应该学习的东西一定会虚心请教,而觉得保持自己的东西很重要时,就不会跟随大众的评价标准走。“我性格就是这样,说起来就是太任性了。”
“不是这样,可能就没有降央了。”丁一插话。
她挑挑眉毛,笑。
许多年的舞台实践积累,她越来越喜欢藏民族原生态、原汁原味的东西。不管走到哪里,走到多大的舞台,永远保持自己的风格,不迷失方向,这是她坚持的。
嘈杂的化妆间,她的手机唱着,凑过去仔细看,手机里一满屏居然是何赛飞的越剧唱段。
“你喜欢越剧?喜欢何赛飞?”
“我特别特别喜欢何赛飞,喜欢她敢爱敢恨,人活着就该爱憎分明。”
“你也是这样的人?”
“告诉你吧,我不喜欢的人,一句话一个字都不会给他说。”她噘着嘴,果决得很。
有人说降央缺少自己原创的歌曲。
她说:“翻唱也好,原创也好,用心唱就好。”
有人觉得藏族歌手就该飙高音,不飙高音显不出水平。
她说:“像《青藏高原》《天路》这样的歌,我准备降很多调来重新演绎它们。”